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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一)


  ? ?? ?? ?? ???序:
  寒江雪映出孤独的离别这一夜寒风冷落无明月谁来解此时心中的情结我孤寂
  谁来填我心空缺心碎着你给的风雪思念着不分昼夜等待着重逢的季节寒江雪终映
  明月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
  春华换银蝶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我的过往,仿若一场纠缠混沌的梦,梦中有欢喜,有痛苦,有离别,有重逢。
  我不知道,别的人生如何呈现,别的命运如何伸延。我只知道,我的不忿、不甘、
  不静,不宁,以至于过往的这些年来种种纠缠。已是我的孽,我的业。我不是没
  想过去死,可是少白如果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下去追随我?我们的血脉相通,心
  意相通,而灵魂,也早已随着肉体的一次次纠缠息息相通。我不能死,我死了,
  他便不能独活。所以,我只有选择逃避,逃避他的情意,逃避我的欲望,逃避我
  们这些年来为世俗所不耻的罪业。那么,就让这青灯古佛、长空澄月陪着我,让
  那过往的一切恩怨、欢好、痛苦,都在这悠悠的诵佛声里,伴着我白丝缠头,终
  了一身吧!少白,妈妈在天人一方的远处,为你祈福!!!
  一:我的故乡,在大江边上的一座小镇。那镇子四面临水,原本是大江长久
  冲刷出来的一个潜洲,一道天然的长堤隔断大江,历代先民们为了抵御洪水,围
  着潜洲做了又宽阔,又厚实的大堤,只正北面留出路口连接房山,围出一汪澄澈
  的湖水,那就是生我养我的滴湖。据老人说,古代的时候,一位进士从家乡出发
  勤王,后来战死在南方,他的妻子日日守望在镇口,泪尽气绝,那漫天的相思感
  动了菩萨,便把她的眼泪聚拢而成滴湖。
  算命的都说,我们这儿风水好,出贵人。
  原本我对这话是不信的。丈夫的祖家陈氏就是镇上的望族,不但在镇上,就
  算在全国,都算的上赫赫有名的望族,可是,呵呵,这个望族在整个清代,因为
  祖训不得出仕,所以净出文人。文人容易惹祸,所以,这个家族在康雍乾三代出
  多少文豪,就有多少文豪发配宁古塔!
  我的丈夫陈砚秋,便是这个家族在东北的支脉后裔,他的先祖,从乾隆三十
  二年的文字狱灾祸开始。都在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一直到晚清早年,在胡子张
  手底下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才摆脱了为奴隶的命运。
  丈夫出身在上海,那时,公公婆婆已经随着解放军渡江作战。上海解放后的
  第五年,丈夫出身在一栋组织上分给公公婆婆的老石库门里。作为高级政工子弟,
  丈夫的童年是在令我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物质丰盈中度过的。婆婆喜欢咖啡,这
  也养成了丈夫喜欢咖啡的习性。咖啡是什么东西!作为乡下野丫头的我,在那个
  年代,别说是喝,连听都没听说过。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就是咖啡这个原本稀缺
  的东西,最后,竟成了丈夫的杀手!
  丈夫的命运本该和我是两条平行线,我们绝不该有交集的,尽管老镇是他的
  祖籍,可是这都多少代过去了啊!也没见他们家回来过一个人!然而,就在19
  70年,我至今仍记忆犹新的5岁的那个黄昏,丈夫背着包,在大队民兵队长陈
  大牙的摇橹下,一个人瘦骨嶙峋的抱着一个小瓷坛来到我们镇上插队。后来,很
  多年后我才知道,丈夫是把已经夫妻反目,自杀以谢的公公的骨灰带回了老镇安
  葬,这是公公生前的遗愿。唉……
  那是一段我们都不堪回首的岁月,小时候我不懂,后来翻看资料才知道,那
  整整十年,我们的国家是在怎样的混乱中度过的,像我的丈夫陈砚秋这样命运的
  人,又何止千万!
  然而我那时并不懂丈夫的心思和悲愤,大队张支书把他分配到了下坊村——
  我的老家。那时候我的母亲张秋兰,已经是公社革委会里的妇女主任,我的父亲
  也成了公社中学的校长。因为母亲的缘故,父亲没有像他的同事一样挨学生的批
  斗。同样是因为母亲的缘故,砚秋一下到下坊村大队,就干起了生产会计。换句
  话说,其实在村里,砚秋并没怎么受罪。
  那几年,就这么波然不惊的度过了,虽然外面惊天动地,我的丈夫砚秋的心,
  却在这样一个临山傍水的小村落得到了抚慰。这儿原本就是他的祖籍呢!